2)40、梦醒_野僧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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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?”

  他于是回答他会说的第一句人话:“乖。”

  肃王便笑,松开他的脑袋,向他摊开一只宽大的手掌,牵着他,一起走向远方。

  走着走着,肃王突然不见了,身后一个声音追问他:“小狼崽子,乖吗?”

  他张口就说:“乖啊。”

  说完发现自己的声音不再是稚嫩的童声,而变成了有些粗哑的男子声。

  他下意识摸摸喉咙,还没弄明白怎么一回事,那个声音再次盘桓于他头顶,鬼魂似的,恶狠狠地逼问他:“乖吗?你乖吗?”

  他厌烦地抬头,不想再回答这个问题,那个声音紧紧地压下来,审问他:“乖的人,怎会抛妻弃子?”

  他一震。

  那声音又问:“乖的人,怎会害自己的发妻一尸两命?”

  他全身发冷。

  那声音最后问:“乖的人,怎会阴奉阳违,杀死肃王爱女,杀死肃王亲孙?”

  他捂住双耳:“我不是,我没有!”

  他拔开腿跑,企图逃开这些恶咒,却被一大片嘈杂的叫声包裹,刺耳的闹声里,似有人在痛苦地惨叫,有人在绝望地大哭。

  他把耳朵捂得更紧,跑入一片混沌,出来时,看到一间血淋淋的房屋,璨月、琦夜跪在门外垂头痛哭,一盆又一盆的血水被人从屋里端出来,他定睛看了一眼,有个盆里竟装着一个血肉模糊的婴孩。

  “岫岫……”

  他突然想到居云岫,想到自己走前居云岫已怀有六个月的身孕,他们都给孩子定好了名字,大名叫居闻雁,乳名叫恪儿,“闻雁”取思乡怀亲之意,“恪儿”则是“恪守不渝”的“恪”。

  他说他在外面最想的就是家,他说他的家是肃王给的,是她给的,他说他要恪守对他们的承诺,要生生世世都忠于她,忠于肃王府。

  他赶紧冲进那间屋里,屋里满当当的全是人,一个都不认识的人,那些人挤攘攘地堵在床前,他根本挤不进去。

  他听到有个声音在床帐里呻*吟,他听出这就是居云岫的声音,他一颗心险些从喉咙里蹦出来,拼了命地要挤进去。

  他大喊:“岫岫!岫岫!”

  那些人影像一堵墙一样阻拦着他,他听到居云岫微弱的呻*吟声在墙那边一点点地消失。

  他歇斯底里:“岫岫!岫岫——”

  密密麻麻的人影夹在他跟居云岫之间,他听也不听到,看也看不见,他一拳一拳地砸在墙上,没有用,脑袋撞破在墙上,还是没有用。

  他发疯也似的在墙这边捶打,墙那边突然传来一声刺耳的啼哭。

  是……婴孩的啼哭。

  他一愣,伸手在墙上一摸,跌进去,白茫茫的雾气里,没有床,没有居云岫,只有一大片撕棉扯絮般的雪。

  他转头,终于在雪花底下看到一间冷冰冰的房屋。

  他踉踉跄跄地走进去。

  屋里燃着炭火,居云岫坐在窗前喝酒,身后摆放着一张婴儿床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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