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喝酒的法子。”
少爷我脱下鞋履,赤脚踩上颜真卿的锦被,毫不容气地靠着他的肩,挤在一处。
“下去!”
他也是毫不客气。
“不要。”
我扯过锦被盖在两人身上,又觉得头有些重便迷迷糊糊靠在他肩上,
“做噩梦的时候得有人陪着,得有人说‘你睡吧,我就在一旁陪着你。’”
头越来越重了,我甚至看不清他的脸,只听见他说,
“不用你陪着,我自己盖上锦被睡一觉,醒来便好了。”
“不要,你身上好冷,被子暖不热,我身体烫。”
他的身子很冷,还都是汗,摸着像一块渗出水的寒玉。
“出去,哪个学生这样哄师长,外面是梁山伯和祝英台,被发现我们同榻而眠,我们都完了。”
少爷我不以为然,
“怕什么!发现了少爷我负责。”
声音突然停了,过了一会更伤感的声音从头顶响起,
“你喝醉了……”
“不,少爷我没有……”
“你是谁?”
“少爷我是文才。”
“你是谁?”
“文才。”
“你是谁?”
“你问那么多遍干嘛,你又是谁啊?”
终于没了声音,少爷我的眼皮终于可以合上了。颜真卿转过头,静静地看着身边的人,他没有起身,也没有入睡。
远处是寺庙的鼓声,咚……咚……咚……一下又一下,也许还有风声,不过都不重要。
他不再陷入过去的噩梦中,他一定是用完了所有的运气,才终于被人从噩梦中拉了出来。
不,这个人一直在将他从糟糕的人生中往外拉。
他有些害怕,怕他哪天放开了手。
那之后,不会再有人救他了,他将一辈子陷入泥沼中,永远出不来,哪怕外面再光鲜,而内里却早已腐败。
“你可以不拉我,但请你不要不爱我,哪怕陷入污泥中,只要你在,我也甘愿。”
他的头轻抵着对方的额头,喃喃低吟,有些失神。
他更害怕的,是对方抽身离去,留下他一人面对狼籍的回忆。
“嘶……什么东西这么冷?颜……颜……颜……颜真卿!”
少爷我怎么又把他给睡了?
离谱,离大谱了。
出问题了,出大问题了。
青天白日,他入室弟子就在屋外。
少爷我下了床,熟练地倒了一杯酒,先给自己壮个胆。
才要倒入口中,床上一声轻咳,颜真卿幽幽转醒,眼睛先是迷蒙了一会才恢复清明,随后望见我手中的酒杯,
“你若是饮酒,便别来我屋。”
……
……
……
挣扎了一会,少爷我只能放下酒杯。
“那个少爷我不是人,反正睡也睡了,不如你从了我吧。”
啊完了,一顺口,把话本上的戏词说出来了,少爷我是想道歉来着。
他沉默了一会,垂下眼,眸色越来越深,好久才面无表情地开口,
“出去。”
……
……
……
“滚,滚,滚,少爷我这就滚,你千万别生气。”
“等等……”
“哎……怎么了?还要干什么?你不会喊人吧?”
“我没让你滚,还有把鞋穿上地上凉。”
少爷我泪眼汪汪,就差感动到的热泪盈眶,不愧是博士,少爷我三番五次睡他,他都没生气,还好心地提醒少爷我把鞋穿上。
“不了,穿上鞋走路有声,我还是不穿了。”
我推开窗,蹑手蹑脚地往外跳,身后颜真卿的声音响起,
“有个人说他会负责的。”
负责?负什么责?谁负责?哪个人说的。
我回过头,他平静地望着我,
“你喝醉了。”
*
才一落地,就看见少言抱着剑在树下等我,合欢树落了全身繁花枝叶,只剩光秃秃一片。
“少言,我发誓我什么都没干,真的,颜真卿把我赶出来了。”
少言平静地望着我,
“文才,他不是赶你,他是在尊重你。”
室内,颜真卿一边咳嗽,一边接过书香递来的纸笔,随即抬眼,
“何事?”
“公子,共处一室正是感情升温的好时候。”
颜真卿放下纸笔,
“书香,他才被欺负过,他什么都不懂。”
“公子,他真的是被迫的吗?公子相信?”
“我相信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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