半阖的眼睁开,声音带着一点重量,但似乎也只有一点点,
“莫向下,还有腿……”
上面传来呆愣的回应,
“噢!噢!抱歉,练骑马练习惯了。”
他缓缓阖上眼,不知是多久,有人轻躺在他的胸膛上,手轻环住了他的脖子。
他的手随后轻轻落在她的额头上,转轻地,怕惊扰到一个梦。
手掌最终转到了她的后脑勺上,温柔又克制地托住、收紧。
“不玩了吗?”
我抬起头,看了少言一眼,嗯了一声。
他也从喉咙里发出一声咕哝的哼声,
“嗯……”
“少言,你听过前世吗?我好像可以回忆起来,但我在这里生活太久了,前世的记忆对我的影响微乎其微,我的每一步都在按这个时代所经历的一切走。”
我轻轻环住他的腰,轻声说,
“别看少爷我喝酒了,但我是清醒的,少爷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。”
他的手一下又一下地揉着我的额头,声音很轻,仿佛落雪时的声音,
“不……你不知道。”
我将下巴枕在他肩上,
“少言,有件事说出来真尴尬,少爷我……被人……绿了。”
啊西巴,说出来真轻松。
少言忽然翻过身,抱住我,他的眼睛依旧紧闭,完全看不出表情,就是……
“少言你要把我勒骨折吗?”
——不是,他的小公子……居然受这种屈辱,他要将那个人千刀万剐也不过。
翌日一早,少爷我在一股热浪中醒来。
好家伙,阿娘分给少言的冰盆他居然没有,早上院子里很静,在屋子里就可以听到少言练剑的声音。
我捂着因宿醉而昏沉的额头,迈着虚浮的步伐来到院中。
初夏清晨的院子还是很凉快的,少言握着初雪连跨三步,每一步都好似要飞起来,手挽了个剑花,伴着剑破寒空的声音,倒是让我想起了那句诗,
翩若惊鸿,婉若游龙。
“好看!”
我竖起个大拇指,少言吊稍着眉头看我一眼,似乎是心情不错,但这表情不像啊。
他哼了一声继续练剑,啊,我记起来了,去国子学以前,我经常坐在凳子上看他练剑。
如果母亲派人盯地紧,摸不了鱼,我也经常去少倌那坐坐。
国子学的博士们不敢管我们,但阿娘请的夫子敢啊。
最多的时候,我们坐在凉亭里,从《晋书》开始读,从对方的名字开始写,少言和我说怎么骑马,少倌对我说怎么射箭。
教书的夫子走了一拨又一拨,从《晋书》到《占星术》再到《晋朝水经注》,从楷书到行草再到魏碑。
少言和少倌似乎一直……都在
小时候的事……
“来,取箭,对准靶心,手别抖,不要有负担,不敢下手的话……”少倌微微一笑
“就将敌人想成靶子吧。”
“噢!噢!”呆愣。
“呵~错了,手太高了,肩放低点,对!跟着我的手用力,我在你身后,放箭!”
“唔……”
“别灰心,再来一遍。”
“夹紧马腹要腿上和腰上一齐使力。”
“嗯!明白”斗志max
“少爷你这样会摔下来的。”
“嗯~”
“没关系,我会将你教会的,下来!”
“哎~”
“夹我腰。”
“噢~”
“对!腿记得贴紧马背,尤其是两侧,大腿绷住,用力夹紧,踮得话……”
“啊!啊!啊!”少言,骑马本就是你情我愿的事,你不愿教就算了,推我干什么?
嘤嘤嘤~摔死少爷我了。
积点德吧,人在做天在看,你以为你跑掉老天就看不见吗?少爷我记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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