租的房,有什么纠纷调解起来也好说一点。现在对流动人口管制得严,居委会也乐得少了道工序。”
楚婕点点头,又问她:“穆大嫂,这医院里陪床是个什么规矩?晚上能留几个人陪床?访客到几点就不招待了?”
“陪床一般是一个,主要也没地儿和床具,多了都没地方躺,只能在病床上挤挤。访客也没管得那么严,八九点离开了就行。”
楚婕就对安建国笑道:“那就要辛苦建国了,你一个人陪床,都没个人来替你。”她是做儿媳妇的,总不能留下来和安大有挤吧?
穆大嫂也笑:“是辛苦,要是做了手术,就更辛苦了,晚上很难睡得好。要是有个兄弟轮流着照顾,又能好些。”
她这话其实也带了点试探的意味,只见安大有的脸色变了变,安建国也看了楚婕一眼没有接话。
楚婕倒没什么,她不是原主,说起“亡夫”来,还是比较坦然的。
“孩子们的爹去年没了,现在家里的担子都压在小叔子身上呢。”
小叔子安建国脸腾地就红了:大嫂你往我脸上贴金也适当一点儿啊!
把龙门阵的主场让给安大有和穆大嫂,楚婕起身叫小崽子们:“要不要和娘出去走走?我问了,这医院里有个小花园,现在花正开得好呢!”
双胞胎明显对小哥哥手里的玩具枪更感兴趣,眼巴巴看着。只有安宁宁走过来,拉起老母亲的手:我更向往美丽的园林景致呀!
母女俩手牵着手转到住院部后面,果然有个小小的花园。麻雀虽小五脏俱全,不光有五颜六色的鲜花、郁郁葱葱的小树林,连假山、水池和凉亭都应有尽有。
安宁宁只觉得眼睛都不够用了:原来在安家村的叔伯爷奶们抛洒汗水想多收几粒粮食的时候,已经有人更在乎生活的美了。
而在安宁宁生平第一次领悟到“生活方式”的差别和哲学时,楚婕借着她农村妇女大惊小怪、东张西望的幌子,已经把医院的地形都观察完毕。
她拉着安宁宁的手进了凉亭,在木制的椅子上坐下。安宁宁趴在栏杆上看池子里游来游去的鱼,楚婕则盯着住院部的一排排窗户深思。
安宁宁看得够了,转过头来,呆呆看着老母亲的侧脸。好半天,她好像鼓起勇气似的,轻声问楚婕:“娘,纪叔叔就在这个医院里吗?”
这是小崽子头一次真正地和楚婕讨论这趟京城之行。他们好像什么都不知道,又好像什么都知道。
楚婕有些愣怔,过了一会儿,也侧着身子趴在栏杆上,和大闺女来了个四目相对。
“嗯,纪叔叔就在这个医院里。爷爷住二楼,纪叔叔住三楼。只是,他的病房有人守着,我们不能去看他。”
安宁宁眼里闪过心疼,她伸手摸摸楚婕的眼睛:“娘,会见到的。我们来想办法。”
她曾经亲眼看过安定邦被放进棺材里、埋到地底下,她知道最亲的人就在那里,却不能再见一面的痛苦。她不知道楚婕现在是不是和她曾经的感受一样,但她不希望娘伤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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